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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五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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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宛回基地沒閑到三天,竟然出了事。

起因竟然是她的先前錄的視頻被人翻出來,說相宛視頻作假,她做的東西都是人代勞的,並非她親自動的手。

相宛就笑了。春節在即,馬上就是鮮切需求的高峰期,這個時候找人來黑她,手段還這麽低劣……

她的微博現在是公司的臉面,網友罵她她倒無所謂,她一向懶得和那些年薪還沒她每個月繳稅高的loser計較。只是真要被人確定了視頻作假的石錘,會對公司名聲產生影響。

而且最近公司持續擴建,三千多畝的基地已經用完,夏治在計劃把相宛別墅另外一面的山也承包下來。此時此刻不能出大差錯。

這一仗必須要贏。

公司辦公室裏,全司高層都圍坐在長桌旁。

所有人都緊張兮兮,唯有於朔然一臉淡定。

“他們說我們視頻作假,無非是因為視頻是剪切過的,剪切的時候為了觀賞性前後不夠連貫。要他們閉嘴太簡單了,把沒剪切過的原視頻發出去不就行了。”

“不行,”相宛斷然拒絕,“他們著重扒的那個視頻,有程晏出鏡。程晏就幫我搬了個梯子,網友就說我梯子不是自己搬的,不是我自己親力親為。他們怎麽說都可以,程晏絕不能出鏡。”

夏治猶豫了一會兒,說道:“老板,我理解你不想讓前男友出鏡的心情。可於總說的也有道理,原版視頻我也看過,比剪切過的多了很多生活氣息。可能網友會更喜歡。”

“放P,誰說他是前男友?”相宛怒道。

夏治傻眼,都快一年沒見過程晏了,說他們沒分手,恐怕在坐任何一個了解相宛的人,都不會信。

相宛不同意把扒得最多的那個視頻原件放到微博上,任人怎麽勸都不同意。她也不可能去和公司的人去解釋,程晏現在做的事情太危險,她絕不能讓他真實身份暴露出來,哪怕打了碼也不行。

程晏最大的特征不是他的臉,而是他的身材。在南方很少有他這麽高大健壯的人,萬一他身邊有人上網,看到了,程晏就完了。

是真的完了。相宛對在騰沖見程晏那次經歷印象太深刻。

又過三天,相淩澤親自過來昆明。給相宛帶了三個保鏢過來,兩男一女。同時也帶來了他們的調查結果。

倒不是個意料之外的人,還是那個跳去了同行公司鄧堏。好好的正道不走,非得走歪門邪道。

相宛氣炸。早知當初就該起訴他的,至少讓鄧堏知道知道,她相宛真不是好欺負的。

鄧堏好對付,相淩澤沒在他身上花大心思。先為難為難鄧堏大兒子上學的學校,再在他公司裏給他宣傳一下他當初被R&L開除的真實原因,很快,他就歇菜了。

丟了工作,他再想找新工作,也有人盯著。他簡歷前一步到HR郵箱,他當初貪汙的證據,也到了人家郵箱。

這種欺軟怕硬的人,最好治不過。

只是解決了鄧堏,也不等於解決了R&L現在面臨的所有問題。鄧堏前東家致力於和R&L競爭,走了鄧堏,不妨礙他們從R& L的垮臺中受益。

買了水軍大肆宣傳R&L董事長視頻作假,親民形象倒塌,本人高傲不近人情,還曾經辱罵員工懷孕妻子,逼迫員工離職。

越演越烈,相宛真的有些頭疼了。因為公司銷量大受影響,甚至還有人去花市的門店找茬。

先解決一個問題,把鄧堏妻子當初把相宛推下水,同時罵相宛是小三的視頻放出來。

“關於我逼走老員工這件事,我雖然脾氣不算好,但他妻子把我推下水,我顧念她是孕婦沒報覆,念及創業初期他的功勞也沒打算起訴他,現在反而成了我的錯。我全司員工,連保安工資都比別處高,從未虧待過任何員工,隨時歡迎人來我們基地實地考察。”

相宛別墅的監控是相家最先進最高端的產品,不僅錄像,還能錄音。幾年前的視頻記錄都有保存。

這回不起訴鄧堏也不行了,所有的事情翻到明面上來,勉勉強強抹掉網友強加給相宛的罪名之一。一紙律師函直接送到鄧堏家裏,同時公司另外一個官微也公布了起訴函件。

關於視頻作假,相淩澤也讚同於朔然的意見。他是一個商人,從商業公關的角度來看,這樣是成本最低,最有可能反敗為勝的方法。

到最後,相宛不同意也得同意。讓宿海藍把程晏從頭到腳打碼到鬼都認不出來,附上視頻連接的時候又發了一條微博解釋。

“首先,對於說我作假的人說聲抱歉,讓你失望了。我雖然不愛勞動,但該自己動手的,絕不假手他人;其次,我只是一個女人,搬梯子搬花盆這種重活,麻煩男朋友一下,也需要愧疚嗎?”

幾個鏈接裏,都是沒剪輯沒加過濾鏡的原版視頻,包括她拉下口罩去親程晏,程晏把她抱起來去拿掛在拱門上的絲帶全部片段。

又在評論裏解釋:“現在是冬天,視頻拍攝的時候是夏天,總不會還有人我現在的視頻是剛剛趕制出來的忽悠網友的吧?沒有一開始就解釋,是因為男朋友的職業不適合拋頭露面。我真的不想解釋,但也受不了某公司買水軍蓄意抹黑。”

很快,視頻轉發數量超過三萬,也借用了一些相家的人脈關系,風聲迅速地徹底倒向相宛這邊。

許多網友誇讚程晏和相宛是官方CP,甜得要命。相宛本來已經很久不願意看微博評論,因為這樣的話,她心情一下就好了起來。

給所有誇她和程晏評論都點了讚,

苦中作樂,大概說得就是相宛了。假裝程晏沒走,兩人還在熱戀中,從陌生網友的評論總獲得幾分堅持下去的力量。

***

這一仗翻身很快,還取得了意料之外的效果。公司的銷量甚至出現了巨大漲幅,冷庫裏的所有鮮切都很快被訂走,有的公司還提前簽了來年的合約。

全公司上下都松了一口氣,預備過一個好年。全司上下只有相宛不開心。

因為不知道程晏過年會不會回來,或者過年他會不會去成都。她想見他。但也擔心他的安危。

相淩澤給相宛訂了回京的機票,要求她必須回家過年。自她到雲南來,已經連續三年沒有回家過年。

盡管相淩澤承諾,爸媽絕不會逼她去相親,不多過問程晏的事情,相宛還是不願回去。

冥冥中,她總覺得程晏會找他,不想錯失同他見面的機會。

最終相宛還是選擇回去。幾年沒回去過年了,起先是因為吳壘,後來是因為程晏。這麽一想,她也覺得自己挺不孝順,該回去看看。

再度回京,心境又是不同。覺得從前和父母鬥氣的自己的幼稚,也覺得耽於吳壘這個渣男幾年的自己智障。

家裏派了車來接她。司機在出口等她,替她提了行李,引著她去停車場。

相淩澤還在上班,沒能來接她。司機直接送她回了她父母家。

爸爸不在,只有媽媽在家。

相宛進門,一樓正在摘菜的蕙姨在廚房門口看到相宛,熱絡地招呼:“小姐回來啦?”

相宛“嗯”了一聲,聽見媽媽的聲音從二樓傳來:“宛宛回來了,媽媽在敷面膜,洗了臉就下來。”

但二樓傳來一陣腳步聲,一個年輕女人出現在樓梯旁。她算比較漂亮,長發飄飄,淡妝清新。

相宛怔了怔:這女人是誰,為什麽出現在她家裏?

她還未回過神,那個女人已經淺笑開口:“是宛宛回來了?我叫胥紛紛,是你哥哥的女朋友。”

相宛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起來,沒答話。司機把她的行李放到客廳後就走了,此刻她一個人站在樓下,把玩著行李箱上的托運貼,回到自己家的溫情一下就被那個女人故作清淡的目光沖沒了。

隨後相宛漫步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,甩了拖鞋,腳往茶幾上一翹,開始看手機。

胥紛紛也沒再說話,踩著高跟鞋又不知道進了二樓哪扇門。

又過了十分鐘,她媽媽大概是洗完面膜,又做完護理,終於下樓了,身後跟著胥紛紛。

相媽媽拖著鞋下來,坐在相宛旁邊,輕輕拍在相宛擱在茶幾上的小腿上:“多大個人了,怎麽還坐沒坐相站沒站相?”

相宛擡眼,瞥了對面坐得端端正正脊背挺直的胥紛紛一眼,開口:“哥哥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,他都沒跟我提過?”

相宛沒遮掩自己對胥紛紛的不喜歡。她是妖魔鬼怪見得多了,身邊多少男性朋友栽在這種白蓮花身上,沒想到她哥哥也愛這樣的。

相媽媽笑道:“有兩三個月了,紛紛脾氣好,和你哥哥那冷裏冷氣的性格很搭。”

相宛翻了個白眼,她哥要是真的交了女朋友,絕對不會不告訴她。而且他哥哥現在不怎麽回家來住,但胥紛紛卻在這種臨過年的白天,獨自出現在她父母家。這女朋友多半有名無實。

到晚飯時間,相淩澤回來了,相宛才從自己房間裏出來。她媽媽既然喜歡胥紛紛,有胥紛紛陪就夠了,相宛都懶得露面。

飯桌上,胥紛紛坐在相淩澤身邊,相宛坐在她媽媽身邊,相越濤坐了主位。

相越濤讓人開了一瓶紅酒,慶祝相宛回來,合家團聚。相宛對吃飯喝酒都興致缺缺,卻對對面兩人興趣大得很,餘光一直駐留他們身上。

胥紛紛一直表現地很像相淩澤女朋友,替他夾菜,倒酒,盛湯,看起來和相淩澤十分親密。

可相淩澤和她並沒有什麽眼神交流,甚至全程都沒和她說任何一句超過三個字的話。

這哪裏像在和女朋友相處啊,簡直和仇人差不多。連程晏那個冰塊對女朋友也比相淩澤強啊。

吃完飯先和相宛去她房裏交流了一下相宛公司的事情,後來又去了相越濤書房坐了半小時,討論相家公司的事宜。

拒絕了媽媽讓他留宿的建議,甚至還問相宛要不要回去西小口住,相宛立刻就答應了,上樓拿了還沒打開過的行李箱,讓哥哥幫忙拎著,鞋都沒換,穿著家裏的拖鞋就上了哥哥的車。

才一上車,立刻連珠炮似得開口問相淩澤:“你什麽時候交的女朋友,怎麽都不告訴我?”

相淩澤冷哼一聲:“女朋友?你今天和你未來嫂子說過話嗎?”

相淩澤太了解相宛,知道胥紛紛這種女生,根本入不了妹妹的眼。

相宛吐吐舌頭:“我當然沒和她說過話。看你倆那樣,和陌生人沒區別,她怎麽就成了你女朋友?”

“她是媽媽閨蜜的女兒,就是那個每年過年都會從河北來我們家拜年的錢阿姨。胥紛紛以前也來過我們家,但是每次都只呆一小會兒就走了,估計你也沒印象。”

相淩澤盯著紅綠燈,和相宛說著。這件事情,他也頭疼得很。

哥哥這麽一提,相宛似乎對胥紛紛還有點印象了,不過她家每年過年都來很多人,近幾年她也沒在家過年,不記得了胥紛紛也正常。

“幾個月前她爸爸來談事情,我在一個聚會上遇見了她,後來喝了點酒,好像和她發生了點什麽。本來想給點錢也就算了,她媽非和媽說她們女兒從沒談過男朋友,被我這樣了,我要給個交代,不然報警。”

“怎麽這麽不要臉?”相宛頓時對胥紛紛一家印象更加不好了。

“這些都是錢阿姨說的,胥紛紛她說她是願意的,就算我不喜歡她也沒關系,還勸她媽媽趕緊回河北。咱媽倒是還挺喜歡她,我沒什麽感覺,對她沒有那方面的想法。”

相宛頓時一臉黑人問號,心道哥哥這種直男,竟然是真沒看出女人的小伎倆。

“那你說好像和她發生了什麽,是什麽意思,到底發生沒發生?”愛探究細節的相宛非要追問。

“我那天喝斷片,記不得了。”相淩澤解釋地簡單明了。

那就是可能發生可能沒發生,畢竟相淩澤不記得。相宛頓時對胥紛紛印象更加不好了,看來真是道行不淺呀。

她不喜歡胥紛紛,不僅因為她是一朵清純潔白的蓮花,更因為胥紛紛看她第一眼,就自來熟地叫她“宛宛”。只有家人和親近的朋友可以這樣叫她,她胥紛紛算哪根蔥,竟然直呼她小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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